【启月北平梗】让她降落（四）
第四章 药成碧海难奔
【前情提要】远处隐约有脚步声传来，黑暗里她看不清，估摸着是顾唯薪出来找她了，便小声道：“唯薪？是你吗？”那脚步声越来越近，尹新月忽然觉得不对劲，那种沉稳的戾气，只属于一个人。她正要走，却被带进那个熟悉的怀抱里，他的唇狠狠的覆了上来，与她唇齿交缠，她挣扎着扬起手，便被他反手扣住，紧紧地禁锢在他的怀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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冗长的吻终于结束，尹新月已经呼吸困难，无力的靠在喷泉上。
张启山承认，原本他真的想好好和她说的。可是一听到顾唯薪三个字，他就再也压制不住内心的怒火。她现在看谁都是那个顾唯薪了吗，他鬼使神差的堵住她的嘴，不让她说出一句有关别的男人的话。就算此刻她怒气满盈，他也很满足，这一切终于变成真的了，天知道两年来他做了多少个梦，梦醒来，她就不见了。现在，她的发香和体香还充斥在他的鼻间，这个做了两年的梦，终于成真了。
尹新月终于平息下来，抬头就是张启山好看的脸，那张她一辈子都忘不了的脸。两年前他就是一个成熟内敛的男人，两年过后真的越发让人看不透。她从来没有想过，他会这么主动的进攻，其实也是，一个战场上杀伐果断的将领怎么可能坐以待毙。
光影明暗里，她和他的眼神交织。
“张启山，你可以让开了吗？”尹新月的眼神平静的没有一丝波澜，她的手放在背后，紧紧攥着，却极力保持面上的镇定。时间真的是一味绝世灵药，她再也不怕一看到他就没有了自己。张启山至少以为她会狠狠给自己一巴掌或是装作毫不认识，可是她淡定的可怕，她毫无畏惧，还有点嘲讽的看着他。
“两年不见，张大佛爷变得越来越随便了呢。好了，闹够了，我要回去了。”她说这话的时候就好像刚才只是看了一场好戏。“怎么，这么急着找你的未婚夫？”张启山结实的胸膛堵住她的去路，就像牢不可破的城墙。他搂住她的腰，缓缓抬起另一只手，修长分明的手指滑过她的脸，微凉细腻的肌肤。
“月儿，以前是我不好，我们不闹了好不好，以后我加倍对你好。”张启山就像是个做错事的孩子，把头埋在她怀里撒娇。他的声音在夜色里低的不像话，喉咙里似乎被什么堵住了，沙哑的还带点哭腔。尹新月被他触到的一瞬顿时觉得浑身血液都停止了。眸色暗了暗，但她依旧不动声色。她竟然还会觉得他说话带着哭腔，心里暗道了一声见鬼，张启山，每次碰到他，她就能这样没出息。
他身上温热的气息，一丝不漏的洒在她身上，那一股股白色的水雾，一点一点弥漫开来，熏得她眼里直想流泪。她想起了那年在长沙买的煮茶的青瓷冰纹壶，每一次满心期盼的等他回来喝一口茶，却只能看到蒸汽愈来愈多，她的心却再也沸腾不起来。尹新月别开头，推开他，不想看他的眼睛。
“张启山，你觉得我在和你闹？所以，你是觉得，你现在喜欢我了，我应该不和你闹，乖乖的，就像以前一样，还要谢主隆恩是不是？”她明明那么难过，脸上的笑容却颤颤的快要掉下来。张启山伸手去拉她，她却纹丝不动，冰冷的不像话。“你说这些话的时候，怎么不想想你的沈蕙容？当初你怎么拒绝我的，不用再重复了吧？我最后说一次，请自重。”
他看着她，那双灵动的大眼睛里是掩饰不住的伤痛。“月儿，你信我，我和沈蕙容，什么都没有。”她确实怔在原地，但是，没有什么又能怎么样？
“你们的纠葛我不想知道，有也好，没有也罢，我不想再和你有瓜葛了，算我怕了，好吗？”她的嘴开开合合，平静的说出每一个字，就像是幼时的冬日里山涧冰冷的溪流。“以前就算我年少不经事，那时候你不喜欢我，难道等你再回头，我就得在原地等着你吗？或许我的名声是坏了点，可是我的身份摆在那里，想要娶我的人还是排着长队的。”尹新月整理了一下裙摆，“左不过就是找个人过日子，我还是锦衣玉食一辈子。你不会以为，我心里还一直装着你罢？张启山，你太自以为是了。”
张启山突然紧紧地困住她：“你是不是像你说的这样的人，我们都清楚。月儿，不要自欺欺人了好吗？”
“张启山，你以为我在骗你？顾唯薪不就是我未婚夫吗？你忘了？他对我很好，我不需要求着赶着他对我好，这样就足够了。”
他心里像是被什么绞了一样，血肉都被拧在一起，怎么都缝合不起来。
如果，他能早一点看清自己的心，或许，他们连孩子都有了吧。
可是老天从来不给人后悔药，世上的人总要在失去后才知道回头。
尹新月也不再挣扎，低下头，手指搅着喷泉池子里的水，划出一个又一个圈。夜晚的凉风吹得她发抖，她知道唯有眼前的这个男人是炙热的。可是再次沦陷无异于飞蛾扑火。
“张启山，我不是好了伤疤忘了疼的人。而且，我不敢再疼一次了，太痛了。”她落寞的表情没有一点分量，却让他觉得呼吸都喘不过来。
“月儿，我补偿你好不好，你想把我怎么样都行，原谅我。”他这辈子都没说出过这样的话，就是小时候犯了错，父亲严厉的要责打，他也是一声不吭的承受着。尹新月浑身大震，这个高高在上的男人这样服软，可是太晚了。
张启山轻轻捧起她的脸，温柔的钻进她的嘴里，唇齿间，全是他的气息。他深深地吻着，眷恋的，缱绻的。她完全僵直在原地，任他多深情，她都一动不动。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，像是在做出什么决定。忽的张启山看见她笑了，这个笑容就像当年的一样明媚。又听到她嘴里发出一声模糊的“启山”，欣喜之下正要深入，却忽的感到身上一片冰凉。
他不得不松开她，低头，身上的西服上是斑斑水渍，一点一滴淌下来。至此，他才知道，今晚的一切都是无用功。而她，双手还沾着水，笑的没心没肺，就像一个恶作剧的孩子。
“好了，我送了你一身的水，我们扯平了。你不必再耿耿于怀。再见了，张启山。”
她决绝的转身离开，不带一点留恋。
张启山无力的跪下，可是那个背影，却只会离他越来越远了。
花园的那头，站着不怒自威的尹老爷。他一直凝视着喷泉那里，眼里是满满的怒火。直到新月出来，才缓和了神色道：“月儿可不是小时候了，那时候你就爱往花园跑，好几次掉进湖里，可是你总是不长记性。现在我的月儿长大了，可再也不能掉进去了。”尹新月自然知晓父亲要说什么，便接过了话头：“爹你也真是的，我这么大一个人，还能掉进去不成？好啦爹，我们走罢。”说着便挽了父亲的手，撒着娇走向前厅去。
昏暗的夜色里，张启山久久没有起来。顾唯薪走到他面前，“怎么，张大佛爷跪上瘾了？”张启山眼里闪过一丝精光，笔直的站起来。“怎么，顾少爷就那么爱偷听别人说话？”“张启山，明人不说暗话，当初是你不要她的，待到人心死，几句话就想把她唤回，你把新月当什么了？你早就没了纠缠的资格。”
张启山定定的看着顾唯薪：“顾少爷，我有没有资格，从来不是你说了算。”顾唯薪倒是笑了：“好啊，那我就要看看，新月还给不给你机会。”张启山不想再探讨下去，一句告辞，转身就走。顾唯薪站在原地，将杯子里的的酒，好戏，就要开了呢。
尹新月自然是不知道这边的刀光剑影，她去招呼了一些客人后，再也撑不下去，吩咐了听奴们几句，便由着入画扶她上楼。
她躺在贵妃榻上，手里拿的是二响环。银白的镯子上，满满的都是他的气息。
她强迫自己不去想他，不停地喝着酒，明明是冰冷的液体，入了口就像火烧一样。可是老天似乎就是不打算放过她，她想起了那首《画堂春》。
一生一代一双人，争教两处销魂。相思相望不相亲，天为谁春。
浆向蓝桥易乞，药成碧海难奔。若容相访饮牛津，相对忘贫。
终于，酒精的热度毁灭了她的思绪，她一头栽在塌上。真好。朦胧间，她好似回到了两年前。
【未完待续】
妈呀终于要往回写了，其实到这里引子才算结束……最近在学车，前面为了看书一直没来写东西。大家看的愉快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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